菊霸：当枪口对准天空我如何守住最后的猎人尊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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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同是玩户外的，我一眼便看出那车在踩点。本打算过去递根烟，打个招呼，谁知刚靠近，后排的车窗没关严，腥臊味夹着羽毛的酸臭扑面而来。

　　我弯下腰，顺着缝隙往里一瞄——整个后舱地板上密密麻麻躺着十几只白鹭，翅膀被折断，脖颈扭曲，血迹像随手泼出去的劣质颜料。那些修长的喙还张着，似乎临死前想发出一声抗议，却硬生被卡在了喉咙里。

　　驾驶座下来一个瘦猴，眼神飘忽：我、我也不知道，就打下来玩玩...... 玩？我冷笑，直接掏出手机，对准车牌咔嚓一声。快门声像一记耳光，车里的人瞬间涨红了眼。

　　副驾的胖子提着一把秃子（自制）推门跳下，金属气管在太阳下泛着冷光。我余光扫过枪口，心里微微一紧，却硬生生把腰杆挺直。压低声音，一字一顿：赶紧滚。别再让我看到你们。

　　空气凝固了三秒。瘦猴舔了舔嘴唇，似乎想放句狠话，却被胖子拽住。两人骂骂咧咧缩回车里，SUV扬起尘土，像被戳伤的野兽仓皇逃窜。轮胎碾过的地方，几片白色羽毛轻轻飘起，又落下。

　　我站在原地，指节捏得发白。想起论坛里那些帮我看看这是什么鸟，能吃吗？的帖子——配图里，小不点的山雀、翠鸟、甚至红隼被钢珠打成了血团。为了爽一下，他们把半座天空的精灵塞进死亡名单。

　　傍晚，我把皮卡停进村口的老屋。院子里，热成像仪、夜视瞄具整整齐齐躺在防潮箱里，像列队的士兵。隔壁王婶拎着半篮花生进来，笑呵呵地说：今年野猪又来拱地，婶子可指望你咧。

　　我点头，声音缓下来：婶您放心，我只撸能吃的，也只会夜里去，白天让它们安生。

　　八年了，我打野猪、除野鸡，从不用喷子滥轰；钢珠只朝害兽飞，从不对小鸟扣扳机。村里人知道我的规矩，也替我守口如瓶——白天谁要是背着在田埂乱晃，会被老爷子们直接轰出去。

　　夜深，我登上后山。月光像冷白的镁光灯，照在起伏的草海上。打开热成像，灰绿的屏幕里，一只肥硕的野猪正啃食玉米。我深呼吸，推弹上膛，咔哒一声轻响——

　　砰！野猪应声倒地，月光下泛出沉沉的乌光。我走过去，蹲身抚合那双圆睁的眼，低语：谢了，让你少受罪。

　　回村路上，我顺手打开论坛，把白天拍下的车牌、白鹭尸体的照片一并上传，配文只有一句：

　　——老子见一次，报警一次。你们早晚得死一次，别怪天别怪地，怪你们没底线。

　　发完，我关掉手机，抬头望向夜空。远处，幸存的白鹭掠过银灰色的云，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清脆的鼓点，为这片沉默的土地续上节拍。

　　月光下，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像一条不肯弯曲的底线，牢牢钉在黑夜与大地的接缝处。